江阳

         

          前章  01.

　

　　

　　玫瑰公馆的原身是一座被烧毁的博物馆，后来这块焦黑的土地被一个名叫华特·希科特的画家买下并重筑为现在的玫瑰公馆。这位深居简出的画家会定期在伦敦举办画展，并凭借着其独特而有深度的绘画风格吸引了不少关注。

　　

　　然而这位名为华特·希科特的画家（性别未知但大多数人猜测为男性）却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经常是他固定的委托人在现场帮忙打理好一切，有人试图打探这位画家的背景，不过大多以失败告终。

　　

　　这是一个暴雨之夜。

　　

　　简坐在她的画室里，月光透过她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面上投下黯淡的光斑。

　　

　　突然，窗外划过一道亮线，随后一道闪电炸开，照亮了整间屋子，还有画布上色调略显阴暗的画。

　　

　　那是一个结实的红发男人，其笑容极为欠扁，并搭配着诡异的穿衣风格。画家使用墨蓝色和酒红色作为背景，为整幅画渲染了一种迷幻的感觉。

　　

　　简脱力地靠在沙发后背上，她把手里的画笔丢到颜料盘上，低声咒骂着自己为何要画那个该死的小丑，这样想着的她抓起画笔就想往画布上乱涂一气，然而笔尖快要触碰到表面的时候又不舍地咬咬下嘴唇，她的眼睛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可怜的画笔再一次被她丢到一边，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浴室洗了手。看着镜子里身穿一身厚重衣裙，脸色苍白的女人，有一瞬间她似乎能看到了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开膛手的影子一闪而过——

　　

　　是的，这个身体居住着两个灵魂，一个废物，一个怪物。

　　

　　看看你自己，就像个真正的淑女，她听到“杰克”这样嘲讽自己，你明明很享受撕开那些妓/女身体的感觉，却还要像个婊/子一样装模作样。

　　

　　这是她的噩梦，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那是一种疼痛感，她站在不知名的黑暗里，它自上而下升腾起来让她几乎魂断神丧，这种感觉很像她经/期时的状况，她赤脚站在地板上，任凭血流在衬裤上，顺着大腿往下流，直到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洼。

　　

　　这个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无论多努力去伪装，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简有点儿发冷，她扶着墙壁想回到卧室拿件服披上，却看到了几乎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地板上不知何时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后门一直延伸到卧室里，简退后一步，反手从一旁的橱柜上拿起一把用来切蛋糕的餐刀，然后放轻了步子接近门口。

　　

　　“喂喂，小姐，放轻松点，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熟悉的语气让她一下子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她把刀藏在身后，却还是绷紧了神经，直到看到屋内那个正在旁若无人地用她的毛巾擦头发的红发男人，才悄悄把刀藏进吊袜带的缝隙里，装作意外的样子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噢，你后花园铁门上的锁好像坏掉了，别忘了去看看？”

　　

　　被雨水腐蚀掉了？开什么玩笑？简皱皱眉，怀疑这只是小丑半夜非法入室的理由罢了。

　　

　　她没有再管太多，抱着双臂靠在门边上，“先生……那么，您又想让我为您些做什么？提前声明，我今晚很忙……没空专门招待您。”

　　

　　裘克吹了个口哨，“送你份大礼，＇开膛手杰克＇小姐，你们英国猎犬的鼻子可是灵敏得很哪。”

　　

　　简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她站直了身体狠狠地咒骂道：“什么？你居然把警察招到我家里来了？我现在就应该把你剁碎了喂那些狗！”

　　

　　“请便，如果小姐你做得到的话。”小丑戏谑地看着她，一手将毛巾扔到一边，喉咙里发出尖锐的笑声。

　　

　　简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想要胖揍对方一顿的冲动，噔噔噔踩得地板嘎吱作响，她快速地走到小丑跟前，伸手抓住了小丑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面前，冷冷地说：“少废话，我可不想和你陪葬，不想进局子就给我立刻脱衣服！”

　　

　　这种展开是裘克始料未及的，然而简却不待他反应，直接开始扒他那件湿透的外套，一边动作熟练地扒衣服一边还催促着：“快点！裤子也脱掉！”

　　

　　等她利索地把一丝不挂的小丑摁在床上，整个人也直接骑在对方身上时，才抬起头看到小丑堪称精彩的表情——对，他甚至放弃了挣扎，“怎么？”简扯开自己领口的蝴蝶结，“这时候反倒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吗？Little boy?”

　　

　　随后小丑低低的笑声仿佛宣告了一切的开始，是的，他明白她什么意思——

　　

　　裘克环住她纤细的腰，低头咬住她纤细而脆弱的脖颈，他咬的很用力，目的就是要留下一些“明显”的标记。开膛手没出声，但她的呼吸明显变重了，小丑眯了眼，松了口却又伸舌在那个凹凸不平的咬痕上舔舐着，仿佛是抚慰一般。

　　

　　“先生，”简任凭对方的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您大可不必在这里玩什么绅士游戏——”

　　

　　“快点演完这段温情戏码，我快受够你了。”

　　

　　小丑心里却是飞速闪过许多念头，

　　

　　——比如他今晚会不小心闯进来开膛手小姐家只是个意外。

　　

　　——又比如他意外地钟意这位“大小姐”恼怒的表情。

　　

　　——抑或是，他可以选择现在停止，然后耸耸肩开玩笑地说道放松点宝贝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虽然警察会来的确是真的。

　　

　　但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瞬。

　　

　　当那具温软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他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真是委屈您了，我的小姐。”

　　

　　没想到他也有装模作样学习虚伪的英国腔调的一天，裘克自嘲地想到，下一秒就摸到了他的女士藏在大腿外侧的餐刀，轻轻一抽——

　　

　　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听到了布料被割断的声音。

　　

　　——那是她为了迎合这个该死的社会不得不穿上的塑形胸衣，而且是她最讨厌的皮革制，这种外在的绑缚也是折磨她许多次疼痛得夜不能寐的罪魁祸首。

　　

　　虽然许多医生都谴责这种塑形胸衣十分不利于身体健康，但很少有女性真的去脱下这些束缚她们的无形枷锁。

　　

　　女人，（被认为应该）是纯洁的、地位低下的、没有任何权利的，不论是上层阶层的贵族小姐还是底层的妓女都是一样。

　　

　　她们或者成为文雅的装饰品，或者成为可以为所欲为的玩具。

　　

　　死在残暴的丈夫手下或者皮条客的手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她死死地抓住小丑的肩膀，甚至指甲都陷进了对方的皮肉里。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发觉裘克还算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To be continued.

　　

　　①世界上第一条毛巾诞生于1850年，产地英国。

　　②谁知道维多利亚时代的裙子怎么脱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哭了……

　　③照这个趋势的话，开车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④我设定乱七八糟，大部分都是瞎扯，有bug或者看着不太舒服的地方，错字，欢迎在评论指出。